襄鈴磕磕絆絆的跑了過來，臉上還印著小黃的幾只爪印，想是在睡夢中被它撓醒的，她著急的跑向百裏屠蘇，沖進他懷中，一臉焦急的看著他，說道：“屠蘇你別聽他胡說……”

“小狐妖？沒想到你居然能破開我的結界醒過來，敢如此說話，真是膽大妄為！”說著一股龍威就壓了下來。

“慳臾……”百裏屠蘇護住襄鈴，替她承受著大部分壓力。

襄鈴倔強的擡著頭瞪著黑龍，“我說錯了嗎？屠蘇就是屠蘇，每一個人都有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韓雲溪太子長琴是他的過去，百裏屠蘇是現在也會是未來，他就是這樣存在著的，你憑什麽否定！”

黑龍沒再理她，對屠蘇施下一個法陣，開口道：“罷罷，你且去吧！吾此法陣，可引發你魂魄中正氣之力，於抑制煞氣略有祖洲之事，吾從未關心，但你所尋之物定不在此地，榣山以外僅一出生有草木，便將你與同伴送往那裏一試，沿途無形迷障也已暫時除去，算得償你贈曲之情。離開之後，勿要透露吾之形跡。”

“多謝！”

一陣暈眩襲來，再睜眼時已在一片花海之中了，其他人皆醒了過來，百裏屠蘇采得幾顆仙芝，尹千觴嘴裏說著我的仙芝酒啊仙芝酒一采就是一大把，襄鈴遞給小黃好幾顆，偷偷對它說道：“這種仙芝既然是長在了仙島，必然會有益處，只不過看你怎麽用。你等會兒帶些回去，看會不會使阿阮姑娘早點化形……”她已經聽小黃說起服食丹藥延年的夏夷則，一直在等著阿阮重新的歸來，雖然這仙芝不知道是否有效，試試也是好的。

不過屠蘇……

回到安陸，去客棧詢問歐陽少恭之事，卻被告知已經回青玉壇暫代掌門之位，又是騰翔之術感到青玉壇。

方蘭生急匆匆的要去尋歐陽少恭，生怕他又出了什麽事，迎面走來一弟子，向他們微微一揖，言道丹芷長老正在青玉宮等待，若是百裏屠蘇一行人過來，便可自行前往。

經過一長道，盡頭便是青玉宮。幾人寒暄了一番，歐陽少恭見他們面露疲色，命人打理好客房，待幾人休息過後在談不遲。

紅玉陪著方蘭生到上層看夜景去了，歐陽少恭與百裏屠蘇在琴葉合奏後，回去的途中碰見晴雪，邊走向青玉宮，邊說著聽她這一路的景色趣事，談及眾人在雷雲之海無意中看見蓬萊公主巽芳與一白衣男子的幻境，少恭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面上卻是不露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尹千觴不趴在青玉宮的門口偷聽，時不時還自言自語難道少恭才會是自個兒的妹夫妹子你可不要想不開看上他啊雖然少恭看上去不錯但是一肚子的黑啊況且人家還有一個老婆你會是要做二房的啊啊啊啊……站在一旁元勿的滿頭黑線都可以織毛衣了。百裏屠蘇在房間休息，襄鈴蹲在他房外扯著地上的草一顆一顆喃喃自語進去不進去進去不進去進去不進去……站起身，偷偷推開門，踮著腳尖躡手躡腳地進去，又慢慢的關上了門，這種事做的熟了，自然也就沒啥了╮(╯_╰)╭

躺在床上的百裏屠蘇仍是在睡夢中，夢中綺羅的話，慳臾的話、肈臨的話和歐陽先生的話，“殘缺的始終便是殘缺，天地生靈俱有三魂七魄，亙古未變，若是少去，又如何能算作‘一個人’？不循常理，終違天道，不正是被世俗目為異端？”

“……不是……怪物……”眉頭緊鎖，無意識的低聲呢喃。

坐在床邊的襄鈴聽到這聽到這幾個字，用腳趾頭也想得到他夢見了什麽，心裏嘆了口氣，屠蘇的這個心結始終還是解不開。剛才自己躲在一旁看著他與歐陽少恭堪稱是古劍一中最為經典的一幕，又聽歐陽少恭那樣說，屠蘇是那麽相信他……

歐陽少恭，你為何非要做的這麽絕！當初榣山下那個風光霽月擅長琴曲的仙人，真的，不覆存在了嗎？

百裏屠蘇從夢中醒來，感覺床邊有人，坐起剛要拔出焚寂，見是襄鈴松了口氣，又是羞惱：“襄鈴……你怎可又隨意闖進……”

襄鈴雙手撐住下巴，調皮的盯著百裏屠蘇，嘻嘻笑道：“我也只闖屠蘇你的啊！其他的我才不去呢！不過既然你醒了，陪我到處走走，其他人都不在，我才不要一個人……”說著轉身就要走，到了門邊，見百裏屠蘇還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眨眨眼，“哎呀！我知道我長得很好看啦！以後夠屠蘇看的，現在就不要看了，快來啊！”

“……胡鬧！”

慳臾：“……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欒，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你曾在榣山水邊如此自言，經歷這般漫長的時光。你，可曾尋得解答。長琴……”

————————我是調戲小屠蘇真有趣啊下次再來一個的分割線——————————

百裏屠蘇和襄鈴並肩走著，青玉壇雖小，也是鐘靈毓秀，另具氣象，雖同屬人間，卻又仿佛不同時空，其中山川日月，自成一格。襄鈴擡頭，旁邊的眉間朱砂的少年仍舊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麽。

“屠蘇？”她喚道。“你可是還在想那條老龍說的話？”

“……”百裏屠蘇沒開口。

“在我心裏，你就是百裏屠蘇。如此真實存在著，你擁有著怎樣的靈魂其實一點也不重要。”襄鈴左手托腮，說道。

“人有三魂七魄，命魂是命之本源，其餘二魂七魄皆由命魂所生。生靈死亡之時，散去七魄，由鬼差接引往地界，喝過忘川之水，也便洗去了天、地二魄，最終只餘命魂前往輪回。於我而言，靈魂像是一張沒有顏色的白紙，每一個人出生後，由於他所處的環境，所受的教育，所經歷的事情，這些種種將他的靈魂塗上不一樣顏色。喝過孟婆湯，洗去靈魂之色，即使命魂相同，那個人也不再是那個人。就說蘭生，他與晉磊是一樣的命魂，但他也不是晉磊了，經歷過輪回的他，是方蘭生，也不再是自閑山莊那位姑娘至死都愛著的男子。”

“所以屠蘇，你就是你啊！你靈魂的顏色是與太子長琴、韓雲溪不一樣，那是你獨有的。我此時看到的人，喜歡的那種顏色的靈魂，是你！因此屠蘇你不要再亂想了。”

這似是非是的告白，百裏屠蘇漲紅了臉，不知該說些什麽。

氣氛詭異的凝固起來，襄鈴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屠蘇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好不好？”

“……幼時之事，我已不甚記得……卻有時會依稀想起，小時候經常偷偷跑出谷，去外面玩，有時還會帶上小蟬一起……”百裏屠蘇恢覆常色，也不再沈默，與襄鈴說起了幼時之事。

“偷偷跑出去？沒想到屠蘇小時候居然這麽頑皮，真是難叫人相信！哈哈！”沒有特意去問小蟬是誰，怕又談起他的傷心事，襄鈴眼咕嚕一轉，“不過屠蘇還真是不會講故事，才這幾句話……那我來說說我小時候。”

“那時候我還小，一直呆在榕爺爺身邊，還沒有化形的能力，經常會跑到紅葉湖去玩，有一天碰到壞人要把我抓走關起來，然後我就一直跑啊跑，不小心跑到一只大熊的窩裏，惹怒了它，那個壞人拽著我的尾巴逃命，結果……結果我的尾巴尖尖就沒了，直到現在也沒有長回來，變成圓尾巴，紫榕林的曼陀羅們都笑了我好久……”

“……紅葉湖……金色小狐貍……尾巴……”百裏屠蘇思考了好一會兒，突然臉刷的一下紅了。

看著百裏屠蘇的反應，襄鈴明明心裏都快笑翻天了，卻還是作憂郁狀說道：“是啊！那個人真的好討厭！自從那以後，我就很少再去紅葉湖了現在都很少變回原形，不過……圓尾巴的襄鈴，屠蘇你不會笑吧？”

黑衣少年臉紅，眼神飄忽，“不，這件事……抱歉，幼時頑皮，害襄鈴如此……”

“什、什麽！屠蘇你說——那個小男孩是你！”襄鈴的表情從憂郁狀轉換成不可置信狀，瞪大眼睛看著他，“小屠蘇，是個壞孩子？！”

見少女被打擊的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少年急的手忙腳亂想要安慰她，卻因不善言辭，只能幹巴巴的再次道歉：“襄鈴，實在對不住，當初並非有意……”

“算了……屠蘇別說了，這件事……我也不說了……”覺得差不多了，襄鈴這才收回口，但還是一臉哀怨，像是想起什麽，目光霎時亮了起來，“不過，屠蘇要再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見妹紙終於不再傷心的樣子，百裏屠蘇心裏松了口氣，但見她又換上賊兮兮一臉壞笑，心裏湧出一股詭異的不詳。

襄鈴搖搖頭，“我還沒想到是什麽，不過屠蘇你就先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承君此諾，必守一生。”頗有乃師風範啊小屠蘇～

作者有話要說： TAT~~小枳已經有好幾天沒更了，真是對不起大家啊，這幾天學校的事社團的事都擠在一堆了，現在還有一篇論文沒寫，社團規章制度也還沒擬，大約下次更新要在幾天後了~~o(>_<)o ~~（委屈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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